匯豐食品(Huy Fong Foods),越南華僑陳德的公司,在其低調經營近30年期間就已經是一臺賺錢機器了。但自從著名美食家在過去幾年里大贊他家是拉差辣椒醬之后,這種鮮辣醬就成為了幾乎縈繞每個美國人舌尖的調味品。
公司首席執(zhí)行官陳德在1979年乘坐匯豐號(Huey Fong)貨輪移民到美國,第二年,他便以稍作變形的匯豐(Huy Fong)為名,成立了自己的公司,開始直接在自己的雪佛蘭貨車上向洛杉磯的亞洲餐館兜售自家土法烹制的辣椒醬。
是拉差(sriracha)得名于泰國一個名為是拉差(Si Racha)的地區(qū),是一種調和了辣椒與大蒜,味道辛辣刺激的糊狀物。匯豐的辣醬乃碾磨而成而非烘焙烤制,原材料為加利福尼亞生長的一系列辣椒輔以鹽、糖和醋。他家是拉差的口感比大多數(shù)是拉差要醇厚,而且辛辣的同時其熱辣感又不至于掩蓋了食物本身的味道。除了是拉差,匯豐還出售一種蒜蓉辣醬和三巴醬(混合辣椒醬)。
“任何東西加上是拉差都會變得更好吃。”陳德聲稱,“我每天都要配著吃。”
陳德最終淘汰了他的小貨車,但即使到了開始通過更傳統(tǒng)的分銷渠道銷售他產品的時候,他也依然保持著低調的風格。這家公司根本不打廣告,不在社交媒體上出現(xiàn),也不歡迎新聞報道。
但當風尚主廚張大衛(wèi)將是拉差放到他廣受歡迎的紐約餐館——福桃面吧的菜單上之時,陳德的是拉差辣椒醬便被拉到了聚光燈下;其他餐館隨即迅速跟進。這種翠綠瓶蓋紅瓶身,白色大公雞和多國語言標簽印染其上的辣醬瓶子已經成為了廣大食客一眼便能辨認出的辣醬品牌,美食評論家蘭迪·克萊門斯甚至專門為這種辣醬寫了不止一本而是二本烹飪書。美食休閑雜志《好胃口(Bon Appétit)》提名匯豐的“大公雞是拉差辣椒醬”為2010“年度配料”;同樣的贊譽也來自《廚師畫報(Cooks Illustrated)》。其他人還有昵稱它為“潮人番茄醬”的,因為它已經遠遠走出剛起步時的亞洲小餐館,邁上了各大精致餐桌,邁入了三明治店以及墨西哥卷餅店里了。
不過,2013年底,這種辣醬的流傳一度陷入了停滯。就在公司工廠從羅斯米德搬遷到歐文代爾之后不久,陳德便被起訴其工廠碾磨新鮮辣椒產生的煙塵散發(fā)出臭氣和隨風飄散的刺激性氣體。這件事被新聞媒體大肆報道,一些老饕不禁開始擔心這種早已成為許多餐館和家庭不可或缺之調味品的辣醬的命運。
為應對恐慌和訴訟,2014年2月,匯豐公司開始營造一種公開透明的氛圍,最初的努力就是在其占地65萬平方英尺的是拉差工廠里開辟出面向公眾開放的廠房。
匯豐行政運營官唐納·拉姆說:“我們設立開放區(qū)最初是因為我們希望讓參觀者來判斷我們到底是不是公害。我們在網上讀到一篇帖子說,想要接近我們的羅斯米德工廠比闖入五角大樓還難。”開放區(qū)引起了大眾感知對產品背后秘密的巨大改觀。
氛圍的轉變漸入佳境。當克萊門斯開始著手他的2011書籍《是拉差食譜》(十速出版社)之時,匯豐提供了很大幫助,但卻是以一種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幫的忙;克萊門斯甚至直到書付梓出版之后才見到陳德。(2013年又出版了一本素食版是拉差食譜。)這兩本書目前在匯豐食品公司的禮品店內有售。
通過簽訂多達22份的一系列許可協(xié)議,公司也擴展了產品線,比如是拉差風味的牛肉干和葵花子。華盛頓州塔克維拉市 Pop! Gourmet Foods的首席執(zhí)行官大衛(wèi)·以色列稱,當陳德答應他可以將匯豐辣醬用于是拉差玉米花品牌的時候,他簡直太震驚了。“我?guī)缀跻詾槭遣皇俏視e意了。”他說。
通過從大公雞辣醬中提煉出辣粉,以色列成功研制出一款令陳德相信絕對當?shù)蒙蠀R豐之名的零食。為了成功推出新產品,以色列在其中投資了很多——包括購買了一臺價值4萬美元的脫水機。現(xiàn)在,他計劃利用同樣的辣粉與匯豐在其他產品上繼續(xù)合作,比如油炸面包丁、鷹嘴豆泥,甚至伏特加。
同時,匯豐繼續(xù)通過它的100家長期經銷商網絡銷售自家產品。(匯豐在美國本土的經銷商已經幾十年沒加過新面孔了,不過,為滿足日益增長的國際需求,其海外銷售網絡倒是有所增長。)經銷商們遵循著匯豐的格言:“以窮人的價格提供富人的辣醬”,將價格定在1.99美元至7.99美元每瓶。陳德說過,他的目標,就是“每個人都能拿到一瓶自己的是拉差。”
他已經十分逼近那個目標了。這家從未做過廣告的私人企業(yè)報告說,自從公司成立以來,還從未出現(xiàn)過年銷售業(yè)績下滑的時候。2014年,2千萬瓶是拉差辣醬(還有其他產品)的賣出為公司帶來了將近6千萬美元的收益。這家公司擁有90名全職員工,在勞動節(jié)過后,加利福尼亞辣椒開始采摘的時候,還會招募70-100名季節(jié)性工人。
能利用美國當?shù)爻霎a的原料生產出辣醬,陳德感到十分自豪。他說,當他逃離越南的時候,除了美國,沒有其他國家愿意接收他,而他也將匯豐及其成功當作自己回報美國恩情的方式。
今年即將邁入古稀之年的陳德,目前正在訓練他的孩子接管公司生意(他的兒子目前是公司總裁),但他依然每天工作,并且很喜歡不時看看社交媒體上那些他稱之為“令人滿意”的對他家產品的善意戲謔。
隨著公司向前邁進,陳德以泰然自若的態(tài)度接受了山寨產品的存在——包括著名食品品牌如亨氏和塔巴斯科推出的是拉差。
“這就像是鮮榨橙汁和濃縮橙汁沖兌品。它們完全不同,但如果你沒兩種都嘗過,是無法做出比較的。”陳德說。